【留英随笔】鲜亮伦敦（2003年9月）

　　钟声传送着现代文明的启蒙之音，表达着“日不落”帝国残存的高傲：

　　那是丘吉尔的“V”字形手势，那是威灵顿勋爵滑铁卢大败拿破仑的“封狼居胥”。

　　伦敦人在一片井然中直面挑战，用秩序、冷静、自信和幽默回击1666年几乎吞噬全城的大火，抵抗1940年德寇57昼夜的疯狂轰炸。

　　到伦敦去。

　　为了见证帝国沧桑，还是找寻今日丰饶？一路南行，身边片片草场、农舍飞驰而过，树林、山岗随风远去，清幽的田园风光是工业革命前的短暂回忆，还是二十世纪末的残阳轮回？

　　人潮中，我被冲到了伦敦中心地带的皮卡迪利大街（Piccadilly Street）。

　　半圆形伸展的商业中心高高矗立，绵延近一英里，周身乳白，气派中飘逸着新潮的曲线，散发着亮丽的光彩，仿佛正张开玉臂，拥抱喧闹广场（Piccadilly Circus）上的穿行过客。跳跃的喷泉加快了游客的步伐，这有形的五线谱上，流动着黑人说唱乐的铿锵、拉丁美女婀娜的倩影和孩童淋漓嬉戏的狂放不羁。

　　人潮汹涌，心潮澎湃。站在特拉法尔加广场上，已经可以望到大本钟（Big Ben）了。

　　高耸的钟楼指示着英国议会大厦的方向，在阳光中格外壮丽，通体辉煌的金色，流露出威严、恢弘和神秘，皇冠似的尖顶直指苍穹，“欲与天公试比高”。

　　钟声传送着现代文明的启蒙之音，表达着“日不落”帝国残存的高傲：

　　那是丘吉尔的“V”字形手势，那是威灵顿勋爵滑铁卢大败拿破仑的“封狼居胥”。

　　伦敦人在一片井然中直面挑战，用秩序、冷静、自信和幽默回击1666年几乎吞噬全城的大火，抵抗1940年德寇57昼夜的疯狂轰炸。

　　那种不凡的傲气融进泰晤士河腾起的雾气中。

　　泰晤士河（Thames）源于凯尔特语tamasa，义为“深色的河”（dark river）。的确，河水呈墨绿色，并不清澈，不知道是水深，还是英国文化厚重的缘故。

　　船行进中，导游用清晰、悦耳的伦敦音讲述着泰晤士河的传奇。他脸上浮着淡淡的微笑，语调平缓得像泰晤士河的微波，即使在和游客交谈时，也会不经意间仰颏闭目，就像身边经过的贝尔法斯特（Belfast）巡洋舰那样不言自威。

　　陈舟侧畔，伦敦眼、伦敦桥、伦敦塔（城堡）、伦敦塔桥……船仿佛针线似地把景点悉数串起，伦敦的老城和新区连成一体，古典与现代交相辉映，一片繁华。

　　游人自然是忙着用相机采撷，生怕遗漏。宽阔的泰晤士河静静地流着，听导游说，不少曾绝迹的鱼如今又回来了。

　　1952年“雾都事件”后，英国政府花费了四十多年的时间治理伦敦的环境污染。“伦敦”在古语里是“水之城”的意思，可见她与泰晤士河的不解之缘。治理泰晤士河就是拯救伦敦。

　　弃舟登岸，来到大英博物馆。1753年，一个私人收藏者的珍藏引发了一座世界级博物馆的诞生。

　　而250年后，大英博物馆除了仍保留古希腊石柱外，其他设施已经全部翻新。入口大厅的圆形玻璃顶棚大概是吸纳了巴黎卢浮宫“金字塔”门厅的精髓，采光效果好，而且富有强烈的现代感。

　　博物馆中的大部分展品都有“××赠送”的英文字样，仅来自埃及的“赠品”就装满了三个展室。

　　中国馆的收藏并没有想象的多，看来英法联军侵华时的“战利品”大都失散民间，于是也就成全了“索斯彼”之类的拍卖行。精美的展品中有很多是古代文明的瑰宝，而宝贝也是势力的，他们更容易汇聚到现代文明的展厅里，千年的辉光托起博物馆的盛名。

　　实际上，能与大英博物馆齐名的“英国制造”还很多，福尔摩斯便是其中的一个。

　　英国人编故事的能力向来很强，再加上缜密的逻辑思维，造就了柯南道尔的神来之笔。

　　坐落在贝克尔大街221号的福尔摩斯纪念馆中，化装成华升医生的工作人员会邀请游人戴上福尔摩斯的“双檐帽”和烟斗，一起留影。

　　室内的装潢完全仿照小说中的描写，古朴而神秘。一个虚构的侦探竟会每年收到世界各地的“求助”信件，连作者柯南道尔本人也应接不暇，只好在小说中宣告福尔摩斯与歹徒同归于尽，结果竟惹出更大的麻烦，在世界舆论的谴责声中续写了福尔摩斯的复活。

　　在幽默和深沉之外，英国人也同样是浪漫的，诺丁山（Notting Hill）就是一例。

　　在伦敦一区的西头，一条长长的巷子，一个普通的集市，两旁店铺林立，幽静而安逸。

　　2001年拍摄的同名电影就是以这里为背景，找到片中描写的书店，也是一样的安静、朴素，仅仅在里间屋挂了一张剧照剪报，并未刻意渲染。

　　而电影在当年却引起了世界范围的关注，当时身价最高的好莱坞女影星朱丽亚·罗伯茨和英国当红小生休·格兰特的联袂出演使影片大获成功，诺丁山也一跃成为享誉世界的“浪漫小镇”。这部影片自然是诺丁山最好的广告，仿佛《罗米欧与朱莉叶》对维罗纳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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