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野：懂教育的人一定能办好学吗？

　　虹野：懂教育的人一定能办好学吗？

　　文/虹野

　　“外行人领导内行人”一直被教育界以及学术界所诟病，教育家办学也一直被学界呼吁。可是事实上，懂教育的人当了校长去办学其效果却相反。我们见过不少教师出身的人当了校长或者教育主管领导之后，他们并不会对学校中经常被诟病的教育问题进行改善，往往却会变本加厉的把应试教育做的更好。比如，当前流行的“高效课堂”、“翻转课堂”、“走课制度”……这些教学改革不都是所谓的内行人——教育专家搞出来的吗？可是除了加剧学生之间的竞争之外，除了在应试教育的路上越走越远之外，还有什么呢？他们不懂得应试教育的危害吗？不然，只是他们更擅长于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使得教师群体在应试教育上走得更远。或许有不少人说这些教师当校长之后就变了，变得不像个教师了，甚至说他们忘恩负义没良心，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改变现有的结构的。

　　正如保罗·弗莱雷在《被压迫者教育学》中所述“被压迫者习惯了他们所处的统治结构，并且已变得顺从这种结构，只要他们觉得不能去冒需要冒的风险，他们便会停止争取自由的斗争。再说，他们争取自由的斗争不仅仅威胁到压迫者，也威胁到他们那些害怕受到更严厉压迫的同伴。”

　　当然在我们的教育中，和巴西当年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用压迫者和被压迫者来形容校长和教师群体是不恰当的。但是教师群体对于整个应试教育的结构的顺从却是一个客观事实，甚至教师群体非常担心改变这种稳定的应试教育的结构，因为这种改变会使得他们的处境更加不堪。同样校长群体也不会去争取应试教育结构的改变，因为他们冒的风险太大了。即便是有教育情怀的校长进行些许改变，但都会给教师群体带来更大的问题。

　　因此很多懂得教育的人来管理教育，在无法改变当前的结构之前，他们唯一能做就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加强对“教师水平”的提升，以此来获得上级的青睐，或者在教师的身上找到“做人（manhood）的榜样”。当然这种加强直接给教师们带来更大的工作量。

　　保罗·弗莱雷谈到“一旦被‘提升’为监工，对待他以前的同伙的态度不比他的主子更毒辣的农民是很少见的。”

　　笔者曾经有一位道德人品业务都非常出众的同事，当了院长之后，通过其精炼的业务能力，事无巨细对每个教师进行监管，甚至要求教师无论是平时成绩还是期末成绩都必须手写，分数合成必须手算，以此避免教师在学生分数上作弊。

　　当前的教育在应试教育上愈走愈远，甚至有高考工厂之称的毛坦厂中学、衡水中学，都有了“正名”的机会，这不仅仅归功于广大教师对应试教育结构的顺从，也归功于更多的懂教育的人办学。除非，应试教育的结构有所松动，否则教育家办学只能在应试教育上越走越远。比如现在的民办教育、寄宿学校、半军事化管理，不都是懂教育的人在办学呢？

　　（虹野 中华教育改进社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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