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野：中国教育问题不能归因于“人人有责”

　　虹野：中国教育问题不能归因于“人人有责”

　　文／虹野

　　《知识分子》主编、清华大学教授鲁白在一次演讲中说，对于中国教育，大家有很多抱怨，不同的人会从不同的角度发出批评的声音。有的说望子（女）成龙（凤）的风气，是造成我们教育出现问题的一个很大的原因；有的说我们的教育太重知识，不重能力培养；还有人说我们的教育教学方法落后，现在是互联网＋时代，要通过各种先进的手段来进行教育；最后，大家的批评可能都集中在一个共同点——应试教育是我们教育的大问题。但他认为，中国的教育问题不是，至少不完全是高考的问题。不能靠，至少不能全靠政府，靠教育部，或者靠大学。中国教育最根本的问题出在我们自己的身上，出在我们的学生，家长，老师上，出在我们的功利主义的文化上。

　　对于鲁白教授认为中国教育问题不完全是高考问题表示赞成，也认为解决中国教育问题不能全靠政府和教育部，更不能指望大学。但是却不赞同中国教育最根本的问题出在功利性文化身上，因为这样的话中国教育就无法真正归因，如果每一个家长、教师都对中国教育现阶段存在的问题负责，那就意味着要想解决中国教育问题，那就需要解决家长和教师的功利主义文化。而鲁白教授认为功利主义文化是一个历史问题，是根深蒂固的无法解决的问题。

　　功利主义道德哲学中的一种，功利主义基于这样一种伦理原则：人的本性是避苦求乐的，人的行为是受功利支配的，追求功利就是追求幸福。很多人的行为确实是基于功利主义，不管是有意无意。从这个角度来看，鲁白教授的意思就是中国教育的根本问题出在教师和家长的功利主义文化上面，人数众多，法不责众，就这么算了吧。

　　在这里不得不指出一个问题就是“功利主义”文化不是一个虚无的信念存在于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功利主义同样存在于政府和各级教育主管部门之中。

　　在政治哲学上，有的功利主义者赞成将民主作为使政府利益与公众利益取得一致的一种方法；有的因为强调政府利益的一面，而走向保守主义、甚至独裁主义；也有的因相信人性本善，认为最大的幸福是来自社会的根本变革，从而走向无政府主义。

　　当前教育主管部门所采用的方式则是更倾向于“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教育”，这更符合政府利益。所以用职称、分数来对教师和学生进行管理，既使得投入少，又便于管理。

　　显然鲁白教授并没有考虑教育主管部门中的功利主义思想，而把其责任分散到教师和家长身上，事实上是一种责任虚无主义， 这并不利于中国教育问题的解决。

　　应试教育对学生的伤害依然是当今教育的最根本的问题，功利主义各国皆有，应试教育却中国独有，可见功利主义并非根本原因。任何文化都有其产生的土壤，功利主义这种带有西方哲学色彩的词语到了中国也有了不同的理解。与其说教师、家长是功利主义文化作祟，还不如说教师是为稻粱谋，不得不成为应试教育帮凶，家长为“当代科举”不得不成为等级制度的推手。而这种文化氛围，真的是人人有责吗？教师和家长遵循这种教育规则有错吗？

　　当前教育存在各种问题，确实需要仁人志士们努力，确实仅仅依靠教育部和大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是我们却无法指望所有的人都努力，也无法指望所有的人都不功利，更不能分析问题时候来个“人人有责”，如此很容易掩盖问题的真正原因。（虹野 中华教育改进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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