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调之旅】马赛：海港与基督山伯爵

　　法国欧洲杯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演，看着日程安排后发现，一些重要比赛（比如半决赛中的一场）将在马赛举行，我不禁想起了当年到那里漫步的场景。

　　这座古罗马时期就已建成的地中海重要港口，船似乎和汽车一样多，到处是桅杆、缆绳和踏板。

　　当年周恩来、邓小平等人为求学经海路来法国，他们的第一入境点不是巴黎，而是马赛。

　　马赛寄托了那个风云年代的梦想，她是万里征途的终点，但又是宏图大志的开始。赶到马赛时已是晚上，正遇到罕见的大风，气温骤降，在码头面向大海，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灯塔还透出点点红光，耳边是惊涛拍岸的轰鸣，变本加厉似地一次次回响，心潮也随之起伏。

大江歌罢浪朝东，

遂觅群科济世穷。

面壁十年图破壁，

难酬蹈海亦英雄。

　　天冷倒引发了喝热汤的兴致。“马赛鱼汤”是当地的特产。据说当年马赛渔民打渔归来后，把个大的、成色好的鱼卖掉，剩下的各种小鱼卖不出去，便混在一起熬成鱼汤留给自己吃，仿佛凑合事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市井的家常饭如今已作为传统保持了下来，并独树一帜地摆上了高档餐厅的饭桌。法国大餐中，马赛鱼汤非常有名，只是在国内还很难见到。它的内容并不复杂，分四道：

　　第一道是餐前点心，一般是用海鲜做的。

　　第二道，侍者把鱼汤的“出处”展示给客人——一大盘煮过的海鲜，以鱼为主，兼有虾、螃蟹，然后将汤分给大家，这下可暖和了。热气腾腾的鱼汤很鲜美，把烤面包片撕碎泡进汤里一起食用，更有味道。

　　第三道，“马赛鱼汤”并不是仅喝汤而已，煮汤的海鲜才是充饥的重点，此时喝一些干白葡萄酒既杀菌又清爽。

　　第四道是饭后甜点。

　　冬季品马赛鱼汤感觉更舒服。离海不远的餐馆地势低，海水常来光顾，店主索性将饭馆的地层清空，作成水道和蓄水池，任凭海水来往，聪明的设计师还把餐桌下面的地板换上了透明玻璃，让顾客踏着波涛就餐。观海景、听海潮、喝鱼汤，三位一体。

　　乘坐游艇，花二十分钟就可以达到马赛最著名的景点——伊夫岛。

　　3公顷的小岛仿佛海上的一个小小驿站，被海水包围，与大陆隔绝，上面是以岛命名的伊夫堡。满地的石子早已被海风吹去了棱角，剩下了数不清的鹅卵石。伊夫堡已有四、五百年的历史，圆滑、溜光的墙体由沙石砌成，异常坚固。

　　这里曾经是抵御外来入侵、保卫马赛的海上要塞，易守难攻，1531年竣工后的第五年曾成功地阻击了西班牙国王对马赛的进攻。后来，对外的职能萎缩了，变成了地地道道的监狱，关押威胁封建政权的囚犯。

　　作为监狱，它没有巴士底狱的历史意义。仅仅因为地形的优势似乎也不足以使它名扬四海。有些时候，化腐朽为神奇的既不是鬼斧神工的大自然，也不是叱咤风云的政治家，而是富有人文精神的文学作品。

　　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就是以伊夫岛为背景创作的。这部充满传奇色彩的畅销小说已经成为伊夫岛的广告词。伊夫岛上一片荒凉，只是有些零星的小草和青苔，还显出了绿色的生机，而其它部分则是遍地石灰岩和孤零零的古堡。

　　走进古堡，每个空隙都仿佛透着海风的寒气，主通道里张贴着大仲马的生平介绍，还循环播放《基督山伯爵》的影片。通道尽头就是“基督山伯爵”居住过的牢房，里面倒宽敞，但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岩石。他和神甫共同挖通的地道口显而易见，当然是后人根据小说情节而“装修”的。传说也好，杜撰也罢，留给人们的是开启顽石的力量、勇气和智慧。

　　拐过弯，进了院子，方形的空间正中是一口水井，四周很狭小，只是头上的一方天空。监狱分三层，由螺旋状的楼梯连接，坡度大，举步唯艰。到了二层每个监狱门口都挂着标牌，其中引人注目的是关押第一个伊夫堡囚犯的牢狱，1580年一个叫安塞米的骑士因为反对君主政体而被囚禁于此，这之后的两百年间，先后有三千多人锒铛入狱。号子斑驳的墙壁上，刻满了当年囚犯的失落、彷徨、恐惧和愤怒，他们以此打发时光，期盼自由。

　　攀上伊夫堡的顶层，四面有了海一样的宽阔，边长28米的正方形平台在三个角上分别建起了圆柱形了望塔，每座塔设了望口和射击孔，而且互成犄角之势，要塞雄风犹存。

　　夕阳中，马赛海滩一片金黄，连白色的粗沙砾都变成了“金豆子”。海鸥成群地超低空盘旋，见到游人抛出的面包屑便俯冲过来，轻盈地一啄，便又跃回原位，鸽子也来凑热闹，但它们是在地上边走边找，总不及海鸥灵敏、迅捷，因此常常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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